小花梅不是祥林嫂

2022年 2月 9日

雪崩时,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

2月7日晚间,徐州市委市政府联合调查组 @徐州发布上披露“丰县生育八孩女子”(小花梅,即杨某侠)调查进展情况。

至此,案情已经清晰,之前编造的谎言均被市联合调查组戳穿,但是事实的真相,也许更加残酷与冷血。

首先,小花梅的同乡桑某某大概率是一个职业人贩子。

桑某某说受小花梅母亲所托,带小花梅到江苏治病,在连云港东海县走失,这显然是一个谎言。

连云港地处江苏山东交汇处,是中国铁路交通的最末端,而且,东海县最好的医院也不过是一个县人民医院。

真要是治病,不可能舍弃昆明市的三甲医院,或者比邻的成都华西医院,坐着几天几夜的绿皮火车,去几千公里之外的县医院。

更不可能走失后,不报警,也不告知小花梅家人。

唯一的解释,就是桑某某把小花梅在东海县就给卖了。

其次,小花梅的亲属大概率是把她卖给人贩子的主谋。

据公告,小花梅的亲属们反应,同村的桑某某将小花梅带至江苏治病。

精神病是一个长期疾病,真要是委托治病,且不说几千公里的路费,伙食费住宿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,必然要支付相应的酬金。

而如果小花梅的亲属支付了桑某某高额的酬金,那么必然要要看到结果,可小花梅20多年来音信全,她们既不报案也不询问同村的桑某某,就无法解释。

唯一的解释,就是小花梅的身体,就是支付给桑某某的酬金,甚至大概率小花梅的亲戚还从这笔拐卖交易中赚到了钱。

第三,丰县类似小花梅的拐卖案例很可能非常多。

市政府调查的公告出台,狠狠的打了县政府公告的脸。

1、县政府调查组表示"不存在拐卖行为”,之前更是表示小花梅是本地人;市政府调查组则从小花梅的结婚证件上发现了她来自“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”。

这说明,丰县民政部门在没有小花梅身份证、户口登记簿原件的情况下,就违法通过简易手续,给她和董某办理了结婚证,这意味着对此类伪造手续轻车熟路。

2、县政府调查组表示“杨某侠患有精神疾病,经常无故殴打孩子和老人”;市政府调查组则“对精神分裂症进行会诊,并实施综合治疗,目前杨的精神状况趋于稳定”。

在有显著拐卖的证据之下,丰县仍然发布了有利于董某的公告,用公信力坚决否决被拐,还夸大精神病来遮掩。

考虑到董某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特困户,又能伪造身份,又能拿到县里的背书。

只能说明,在整个丰县,类似的拐卖案例非常之多,县政府根本经不起调查核翻案,只能捏着鼻子硬抗,试图防止扩大化。

最后,也是最残酷的,拐卖小花梅的桑某某,从距离来看,大概率是之前从云南被拐卖到苏北的,最终,受害人成为了施害者的一份子,将无数的同乡贩卖到了苏北,赚取中间的佣金。

有人会问,为什么要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,做出以上的推测?

因为我们这代人,看着人教版的中学语文长大,从小被要求阅读和背诵鲁迅一大堆那以笔为剑的散文。

哪怕二十多年过去了,我们还能记住那个丈夫死后,又被拐卖的祥林嫂。

想起她头撞香案角时的决绝,想起她茫然失智般的眼神。

看着她在封建礼教的统治下,被践踏、被迫害、被摧残,以至被旧社会所吞噬,死在了漫天风雪中。

“她婆婆来抓她回去时候,是早已许给了贺家坳贺老六,所以回家之后不几天,也就装在花轿里抬去了。”

“倘许给本村人,财礼就不多,唯独进深山野坳里去女人少,所以她就卖了八十千,现在婆婆第二个儿子的媳妇也娶进了,还剩十多千。”

“祥林嫂竟肯依?……”

“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,骂,抬到贺家坳,喉咙已经全哑了。拉出轿来,两个男人和她小叔子使劲捺住她也还拜不成天地。他们一不小心,一松手,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,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,鲜血直流,用了两把香灰,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。直到七手八脚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,还是骂……”

这就是我们曾经读过的课本。

未来,徐州市工作组的调查结果会逐步出来,真相也许会让我们非常痛苦。

但是再痛苦我们也要挤破这个脓疮,打破这千年以来吃人的封建礼教。

不能让小花梅的下一代们继续走她的老路,在花季的年龄就被拷上了几十年都无法挣脱的枷锁,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中。

如果能感受到痛苦,那么你还活着,

如果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,那么你才是人。

虽然小花梅已经被折磨的不知道了何为痛苦,但是我们一定要来做些什么,来防止类似的事件继续发生在中国。

政事堂希望小花梅的事件,能够推动中国立法的前进,对拐卖妇女儿童施以重罪,像保护珍惜动物一样保护我们的同胞,像对抗毒贩一样对抗拐卖团伙。

更希望纳税人缴纳的税款,通过严格审查精准用在困难群众的身上,而不要成为那些人渣们扣在小花梅们身上的锁链,把小女孩们拐走变成生育工具来领取补贴。

有钱的人贩子怕重罪,缺钱的买家怕断经济,我们两头一起堵。

让鲁迅先生的呐喊再一次响起:

救救孩子!

xitalk

这个人很懒,什么都没留下